第一幕
“我总觉得,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快了!” Annie说。
“是因为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一起做吗?” Max似乎明知故问。
“对啊,就是有很多,恨不得一个小时就可以当成一年来过。”
Max的目光从Annie的左肩移动,停留在墙上的一幅当代装饰画上。
“其实…“Max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唇,“其实,我反而觉得时间还不够快,我希望更快一些,像汽车一样快,像飞机,像暴风,像流星雨一样快。”
说完,Max打量着Annie半睁的眼睛,他没有眨眼,表示在等待回应。窝在沙发里的Max坐直了起来,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壶往马克杯里倒了半杯。但他并没有喝,放下杯子,转头看了一下Annie的右手,伸手去轻轻地搭了一下。
“我也有很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,多到我都数不过来了,就好像我在跟你吃着pizza的时候,恨不得嘴巴的另一边就开始和你一起吃甜点了,那种心切的感觉是生理的,连心脏急忙的跳跃速度都可以被感知到,好像我的喉咙末端都被拉动了一样。”Max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会身体左倾,一会又挺直腰板,言语间突然激动了起来。
Annie没有打断,只是睁开眼睛,认真地听着Max说话。
Max拿起了咖啡壶想往杯子里倒一点,发觉刚才自己其实并没有喝掉咖啡,又立马放下了咖啡壶,拿起马克杯准备往嘴里送。这一瞬间,他看到Annie低下头摸了摸袜子,Max放下杯子,紧接着:
“在我心里,我想和你用最快的速度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,这样,我觉得我们就是在一起一辈子了。“
“嗯?”Annie突然抬头。
“对,一辈子,我和你的永恒。”Max这次说完,又拿起了杯子,这次,他抿了一口,眼睛盯着电视机里黑屏投射出来的两人的身影。
第二幕
“Max,你刚才说话的时候好可爱啊,但是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。”Annie笑了笑,依然安静地侧坐在沙发的一角。
Max站了起来,背对着Annie停了几秒,向厨房走了过去,但没走几步又转过身,嘴角上扬了一下,说:”还有一个奇妙的想法想告诉你,你想知道吗?“
Annie特别使劲地点了点头。
“我下辈子想投胎当一阵风,对,就是呼的一下就过去的风,呵呵呵…”
Annie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一直盘着的腿也竖直了起来。
“为什么呀?那…不是一个物理现象吗?为什么不是一个东西呢?”Annie问得特别快。
“一阵风多好啊,一呼,生命就过去了,但是能感知到它的人也好,树枝也好,都记住了它,就是这么快!”Max兴奋了起来,他继续说道,“在这个本来就无聊的人生里,我们还能做点什么呢?除了让我们自己记住做过的每一件事情,还会有什么令人惊讶的伟大的甚至难以相信的事情发生吗?在这个时间里,我记住了你,你记住了我,但是,万一有一天我们各自遇到了车祸,或者遭遇不可抗力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,我们…不过也就是很长的一阵风罢了。”Max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走向了Annie,亲了亲她的嘴唇。
“快,Max你快继续说,说完再亲!”
“对啊,说完再亲!我刚才就是很想亲你一下,好,那我继续说。”Max又站回到了茶几边上,拿起杯子大喝了一口咖啡,“我想和你在一起是快乐的,嗯…应该说是最快乐的!剔除掉那些忧愁,看得到的生老病死,大可不必的争执与怀疑。难以忍受的猜测和妒忌在我的眼里真的太无聊了,似乎就是证明爱情的完整程序安装包,哎,对,在我眼里它们都是附加设备,我要的,只是我们。”
“现在的我们很好,我没有预想到我们现在会这么好,我想明白你的意思。”Annie回应。
Max听到Annie的回应后,立马接了一句:“嗯,我其实不想解释太多了,用最快的速度去爱我们自己,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去忘记一些人和一些事,我感觉真的很轻松,很美好。”Max刚说完最后三个字,开心地双手摊开,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,眼睛朝天花板扫了过去,没有眨眼,只是因为说了这一通话,呼吸声比刚才急促了一些。
“啊…真好…“Max长舒一口气。
第三幕
Annie拿起了同一个马克杯,把最后杯底的咖啡喝完,软软地又带着一丝撒娇的口吻对着Max说:“Max,Love you,那我们现在要干嘛呢?“
“我们进房间吧,哈哈哈!”Max坏坏地笑了一声。
尾声
片刻之后,Annie和Max同时把手里的台本扔到了茶几上,两人相视一笑,Annie含糊地说道:”你刚才好投入啊,我其实一直在脑补你可能会在平常的某一天,跟我说出这些话。”
Max把双手插放进裤兜里,扭头看向窗台上一盆悉心照顾多年的马醉木,用同样含糊却充满意味的语气说道:“Annie,没错,这确实是我一直以来希望的那样。”